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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缨丹与白蝴蝶与猪

  • 来源:不详
  • 时间:2019-4-1 14:13:02

村里养猪的人越来越少了。以前元宵过后就是卖猪苗的旺季,猪贩都集中在一条昏暗的小巷子里。那里平时是卖鸡鸭鹅等禽类的,偶尔有狗崽或其他野味。正月里可能是天气还不够暖,容易冻坏小家伙吧,而猪崽比较生猛,所以就全都被猪笼猪叫塞得满满当当。街头是两摊猪肉档,中间卖猪崽,街尾都是竹篾编的新笼子,再往里走就是几十家猪肉档和屠宰场。一条街就是猪的一生。

新猪笼上面常常带点水气,是编好后放池塘里泡过增加韧性的缘故。带着猪笼去买猪崽的人有些也会事先拿去过水,湿哒哒的。买的时候先称猪笼,装进去再一起称,猪急了会把笼子的水甩掉一些,这就“赚了”。不过猪贩也不是吃素的,会先笼子装着称,最后称自己的笼子。能上午卖出去是最好的,不过有经验的买主都是中午去,十一点左右,这样一早被喂饱的猪崽都拉得差不多该饿了(也轻了),看得出精不精神防止买到病猪,要是去晚了的话不是散档就是挑剩下的,也不好。

小时候不大明白为什么要选在那么暗的巷子里,就算小镇上可以摆摊的街道不多,但起码装几盏灯也看得清楚点。后来我自己瞎琢磨,有些东西就不能太清楚,模模糊糊的好说客套话,毕竟买猪之前彼此先喝两杯会挺奇怪对吧。

最早的时候家里盖了间猪舍,用的是田里的黄土。割完禾找一块空地用锄头刮平了,上面铺一层稻草,然后拿个钉得四四方方的木头架子,大概50*35*15cm的样子,然后挑泥进去,踩一踩拍一拍压实了晒几天。后来学到“版筑”就想起类似的画面。猪舍建在门前菜园的边上,花了好几天,先挖化粪池,挖出来的土再跟红土细砂大概5:4:1混在一起当粘合剂把土砖一层层错位垒起来,前高后低有个坡度,上面架几根横梁和竖板,铺上窑瓷厂烧出来的瓦片,多出来的木板钉起来就是门,然后用多出来的黄土细砂水泥那些把里面抹平,门边角落用碎石碎砖围个圈当食槽。估计最贵的就是两横一竖三块预制水泥板了,毕竟猪长大了拱门很厉害,要结实点,即使里面只有两根小小的钢筋,加了杆竹子进去滥竽充数。

猪舍顶上的梁板之间可以透风透光,所以也不用装灯,夏天基本不热,冬天就铺点稻草,似乎也还不错。猪崽买回来会很胆小怕生,躲在最里面角落哼哼唧唧。一开始用的是小铝煲来熬猪食,番薯叶或勺麦或大菜剁碎混合麦麸再加点“双胞胎”饲料,用蓝色塑料兜装着,毕竟倒进食槽的话它就得靠舔了。吃完会把猪兜拱来拱去玩,累了就躺下打呼噜。

猪舍四个角固定左后边睡觉、右后边排泄、右前方食槽,左前方比较不清楚,可能是用来蹭痒的吧。隔个几天冲洗下猪舍,最头痛的是有时会很傻地到处滚,一身屎,还得舀水泼干净它(可能是糊点东西在身上防止被蚊子咬)。后面熟悉了就会抢食,拎着桶过去喂它有时会被被打翻,饿了或者有人经过就拱门,挺凶,然后也没少挨大勺子的揍。慢慢长大了就乖(懒)了,然后就可以偶尔放出来让它四周走走,阿黄会帮忙看着防止进菜园或偷吃鸡食。而我就负责把番薯叶那些剁碎,然后烧火慢慢熬(长大一点后就不喂饲料了,麦麸也换成了糠)。旁边小炉子烧洗澡的热水,期间喂鸡鸭,冲洗猪舍,还能踩着点顺便看会儿七龙珠的动画片。街上有个亲戚开店,隔两三天就和老哥去抬一桶潲水回来熬猪食,再后来就是自己挑了。

两年大概可以养三头猪,两百斤上下,是三姐弟学费的大头。

杀猪是件大事,要四点多起来烧水,叫三四个人帮忙,拉出猪舍的时候叫得撕心裂肺,我常常不忍听。也亏了屠夫手艺精,一刀下去就能放大半桶猪血,少受罪。后面烫水、刮毛、开膛、分肉……忙完天也就亮了,这种还会抽动的新鲜猪肉现在可不多见了。

杀了猪的话早上会叫村里相熟的人过来吃饭,一大锅猪杂汤,猪肉焖咸菜,还有放了胡椒姜葱的嫩猪红,最后上桌的是爆炒猪大肠。大肠是整副的,清干净里面的东西,把附着的油衣撕干净,冲洗几次再翻过来。去池塘边砍一片香蕉叶,取梗,分段,混合放进大水盆里来回揉洗,冲干净之后再用粗盐擦洗一遍切好备用。黄豆放进热锅干炒到表皮裂开,放进冷水里泡发,咸菜取梗切片挤干水分。就像魔术一样,母亲炒出来的猪大肠,一点都不膻,干爽又不过火,又香又脆,里面包着的黄豆越嚼越有味,还有咸菜梗解腻,口感十分丰富。想多嚼几口细品其中滋味又想赶紧下筷多吃几口,那感觉,生怕囫囵中把自己舌头都吞了。

后来用红砖建了两间猪舍,加上鸡舍过年就要买四张“六畜兴旺”的彩纸了。家里养过一头黑色的母猪,温温顺顺的,喜欢拱屋后的红土,也会吃马缨丹的嫩叶子,老叶子、黑/绿果子和花都不吃,地上偶尔也会看到黑乎乎的屎壳郎。当它摇头晃脑在外面啃叶子的时候,常有白蝴蝶绕着飞来飞去。日落后的猪舍已经冲洗干净,食物也备好,吃饱后在星星、夜风、萤火虫的陪伴下呼呼大睡,也算是美好的一天吧。

由于是黑猪的缘故,她生下的猪崽都会带几块斑,像胎记一样,挺好看。六七条猪崽围着木制圆形大猪兜吃得异常欢快,不过也总会有一头被欺负,甚至耳朵都被咬掉一块,这通常就是留着自养的。第一次请别人阉猪之后我和老哥都学会了,后面就拿长条凳和麻绳自己动手,就是叫声太凄厉,听着心碎。老母猪在猪舍里也不太闹,就是闷声哼哼,猪崽松绑放回猪舍后她就在旁边看着,护在角落。还有被啃得细细碎碎的猪兜在旁边。

后来我们去县城读书,养猪的钱也早已不够学费,况且母亲也照看不过来,猪舍就慢慢闲置了。后来里面就堆起了砍来烧火的竹子。后来台风下雨掀翻了红砖猪舍的屋顶,土砖那间倒还勉强屹立。后来菜园也没怎么打理了。后来连房子都没住了。老屋旁的马缨丹好像也没有之前那么郁郁葱葱了,有空回去的时候也已经过了有白蝴蝶的季节。今年那破败的猪舍都已经找不到完好的地方贴“六畜兴旺”彩纸了。拿出手机拍照也因找不到儿时的印记最后全删了。

小时候喜欢和动物对视,鸡鸭鱼猪牛狗猫蛇蟾蜍螳螂……在它们眼中常觉得自己渺小卑微,不过至今见到软体昆虫还是觉得头皮发麻。相比起来我似乎不大喜欢和人交流,声音、文字、腔调、手势、表情、肢体动作实在让人茫然,和人对视就更少了。

曾经在贵州看到穿民族服饰的村姑用小箩筐背着山里的干货出来卖再买一头猪崽背回去,看着茫茫山路上的背影,似乎那头猪也承担着很重很重的责任吧。

量子困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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